个人觉得是曹雪芹所要表达的。“宝玉踢袭人一脚使其流产”结论支持如下——曹雪芹所出证据如下:
一:情节发展上看。来到30回故事情节,宝玉一直内心憋屈不随心,得罪黛玉宝钗。宝钗落选,黛玉正经历与宝玉深厚情意确定前最为痛心矛盾( 我的五脏都碎了,你还只是 )然后紧更着就写宝玉百无聊奈地大热天儿中午到王夫人处与金钏儿的搭讪之事,明确表明了王夫人对于宝玉和丫鬟儿“勾搭”这件事的严厉憎恶态度。然后宝玉被吓跑冒雨回家,途中又写席子爱上主子内心的煎熬。接着就是一脚踢了袭人,肚上踢出碗大的红斑,使其夜里吐血。故事情节如此安排就是要隐秘告诉读者,袭人已怀孕了,这对于袭人,宝玉都是祸害。王夫人在这件事上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风波一过进跟着后文就写袭人做了宝玉姨太太。
二:从袭人和宝玉二人事后态度。大家都知道袭人是一个心思细腻,颇有城府心机之人,一心想要往上爬,计划长远。31回首,看看她在吐血后的心里活动和所说的话——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 想起此言,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眼中不觉滴下泪 。
宝玉立马慌了(或许宝玉并不知袭人流产),不惜惊动深夜惊动他人要为袭人看病,再看看袭人如何说的—— 袭人拉了他的手,笑道:“ 你这一闹不打紧,闹起多少人来,倒抱怨我轻狂。分明人不知道,倒闹的人知道了,你也不好,我也不好。正经明儿你打发小子问问王太医去,弄点子药吃吃就好了。人不知鬼不觉的可不好?”其实对于怀孕这事袭人极度恐惧,虽说大家明里暗里知道袭人将来就是宝玉的姨太太,如今也还为时尚早,未娶妻先和丫鬟儿生小孩绝对不被允许。否则她就比金钏儿下场更为悲惨。
三:他人的指正。作者怕读者还是没有读出文后之意,于是31回还接着写晴雯讥讽袭人宝玉关系不捡,看看晴雯,宝玉,袭人的骂战—— 袭人在那边早已听见,忙赶过来向宝玉道:“ 好好的,又怎么了?可是我说的‘ 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儿’。” 晴雯听了冷笑道:“ 姐姐既会说,就该早来,也省了爷生气。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伏侍爷的,我们原没伏侍过。因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窝心脚;我们不会伏侍的,到明儿还不知是个什么罪呢!” 袭人听了这话,又是恼,又是愧(为什么愧,不觉奇怪吗?),待要说几句话,又见宝玉已经气的黄了脸,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推睛雯道:“ 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 晴雯听他说“ 我们” 两个字,自然是他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 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 我们’ 来了。
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 我们’ 了!” 袭人羞的脸紫胀起来,想一想,原来是自己把话说错了。宝玉一面说:“ 你们气不忿,我明儿偏抬举他。” 袭人忙拉了宝玉的手道:“ 他一个糊涂人,你和他分证什么?况且你素日又是有担待的,比这大的过去了多少,今儿是怎么了?” 晴雯冷笑道:“ 我原是糊涂人,那里配和我说话呢!” 袭人听说道:“ 姑娘倒是和 拌嘴呢,是和二爷拌嘴呢?要是心里恼我,你只和我说,不犯着当着二爷吵;要是恼二爷,不该这们吵的万人知道。我才也不过为了事,进来劝开了,大家保重。姑娘倒寻上我的晦气。又不象是恼我,又不象是恼二爷,夹枪带棒,终久是个什么主意?我就不多说,让你说去。” 说着便往外走。
再来看看,后来晴雯吵着要去回王夫人自己待不下去了,袭人怕事情暴露,居然给和晴雯对着干的宝玉下跪了,去为骂自己的晴雯下跪,实却是为自己保命。曹雪芹也真够用心良苦,还怕读者不明了,又让黛玉过来直接了当点明—— 二哥哥不告诉我,我问你就知道了。” 一面说,一面靠着袭人的肩膀,笑道:“ 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 袭人推他道:“ 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 黛玉笑道:“ 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 带。”再看看袭人听到黛玉叫她嫂子后说的一句内心深处惊天的话—— 林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心事,除非一口气不来死了倒也罢 了”什么心事,不就是怀上了宝玉的孩子流产,恐惧事情暴露以及自身前途的担忧吗。
四:曹雪芹写作原则。袭人常年与宝玉同一房生活。在这件事情上曹雪芹不可能不作交代不了了之。只是不忍心直写。其实怀孕流产这事也算写明了。
以上就是细读发现的观点,几乎可以断定也是作者的本意。
庶长子的地位确实很尴尬,古代讲究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嫡长子的继承权,那庶长子,在家到底给个什么地位很难拿捏,人的感情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是稀罕的,如果被偏爱的孩子偏偏没有血统上的地位、反而给自己招来祸端。为了家和,都会避免的。如果还没娶亲就有了庶长子,这是缺乏教养的家庭才有的事情,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贾政曾告诉王夫人:宝玉和贾环都还小,先以上学为主,但是他已经瞅准了俩丫头,等再过两三年就放入房里。就是说贾政准备让宝玉婚前有男女之事,但是他没说给姑娘什么名分,只说放俩丫头。反正这俩丫头绝对不是妻,但是是不是妾呢?他没说哦!王夫人暗地里提高了袭人的待遇,是按周姨娘的标准给的,可以默认王夫人是想纳袭人为妾的。但是王夫人不管和王熙凤说也好,回禀贾母也好,都是要收袭人到宝玉房里,但从来没明确说过是“纳妾”。而且按照王夫人的说法,王夫人是要等贾政同意的“两三年后”,至于两三年后袭人到底是妾还是先做通房丫头等娶完正妻后提为妾,这个没有证据。
相反,贾府的男子例如贾政是有妾的,而且不止一个。但是无法说明这些妾是婚前就纳好的,也没有婚前生子的先例。其实真不用太在意什么内在精神礼法形制虚的这一套,在我看来,贾家之败的根本原因在于贾家的公爵降等了,很多贵族就是这么没落的,而且他们家男人无能,后继无人,没有人能够结交当权者,或者说没有本事“固宠”,这并不需要你多有才干,道德多高尚,实际上那些公侯贵族都一路货色,都烂得一逼,关键你得揣摩圣意,让皇帝高兴,要会来事,想办法谋取爵位官位,那么你自身犯点小错,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根本没人管。而贾家在干什么?
有了嫡长子,那就是有过原配,再进门的叫填房,就不可能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了,贾赦原配张氏是什么出身,填房邢氏是什么出身?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有原配嫡子这类似于硬件出了问题,有庶长子更像是恶心人的,就那红楼梦举例,哪个成亲之前屋里没有同房丫鬟啊,有几个有庶长子啊?连贾赦贾琏薛蟠这类的花花公子屋里都是干净的,成亲了屋里该处理的处理了,不能给门当户对的新婚妻子添堵,这是大户人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贾家的爵位是逐代降等的,宁府三代贾敬本来中了进士,是有机会步入高位让贾家再度辉煌的,但他除了修道,百事不问,最后吃药吃死了,四代贾珍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不学无术,只会在家享乐,屁用没有;荣府三代贾赦世袭一等将军,荒淫好色,有个贾政勉强算是正人君子,但无资格袭爵,恩赐了个主事之职,反倒把上限给堵死了,而且他也没那个钻营的天赋。就这么下去,即使他们家道德水准再高,再讲礼法,家风再严,也很快就会没落。唯一翻身的机会就是靠元春,走外戚这条路,比如明朝会昌侯以外戚封侯掌兵权,加太傅,一家老小鸡犬升天。只可惜元春身死,那么贾家之败也就不远了。
如果她怀孕了,我认为是绝没有嫁给宝玉的可能性的,甚至连留在园子里的可能性都没有。袭人的前景将很悲惨,别说贾母王夫人,即便黛玉宝钗甚至晴雯都肯定不会待见她了,况且宝玉当时还未成婚, 娶正妻之前不能有小妾。袭人不是家生子,可以回家探亲,谁敢保证她怀的一定是宝玉的,难道有过一夜就肯定是宝玉的了?为了保险起见,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袭人也别想在贾府待下去。
比较有规矩的大家族一般都不准许婚前庶长子出生的。
第一,普遍古代娶妻都比较早,生不生庶长子对传宗接代一般不产生影响。也就是说,没必要。
第二,钟鸣鼎食之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家族联姻。如果我嫁个女儿给你,大外孙居然不是我女儿亲生的。且庶长子和嫡长子的年龄至少会差两岁(假设头一年嫡妻没有生儿子)那么有限的家族资源是先紧着最大那个还是紧着嫡的那个呢?这很明显庶长子对嫡妻来说就是个眼中钉肉中刺了。再如果好像凤姐这种生育艰难的,我只能呵呵了。
第三,就以红楼梦来看,大家都认为因为贾大老爷作为庶长子可以袭爵说明了可以生庶长子。我倒是认为这可以反面证明了,有头脑或者有规矩的贵族就很反感婚前庶长子的出生。因为这等于断绝了嫡子袭爵或者继承家业的路啊!这么亏本的买卖,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愿意。也很明显不值得。
这是逾越礼教的行为,要是怀孕了被发现,袭人不可能升为姨娘,倒是很可能保不住孩子,被赶出贾府。袭人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的对象,而且最夸张的是,贾宝玉当时才十多岁。因为贾宝玉强硬,袭人只能答应,之后两人更是明里暗里偷偷做过很多次。
这些行为虽然隐蔽,当时贾宝玉房中的那些丫头、妈妈们并不是不知情。袭人也因此被其他人嘲讽过。一旦怀孕,偷试云雨情的事情被发现,袭人绝对会被处罚,赶出贾府。
1.袭人与主子私通的行为,不容于礼法。袭人虽然是贾宝玉逼着一起云雨情的,但她这样的行为是违背这些士族大家的礼法规矩。王夫人、贾母等人无法容忍手下的丫头狐媚诱惑,与男子有所牵连。更何况袭人勾引的对象是贾宝玉。贾宝玉是贾府中最受宠的少爷,被王夫人知道,袭人会被认为勾引主子,不会有好下场。
就像晴雯因为衣冠不整被认定是狐狸精,直接被赶出贾府;金钏因为与贾宝玉调情,被王夫人赶走,跳井自杀;大观园中发现绣春囊,王夫人便派人抄检,将几个丫头赶出贾府。而袭人也只是贾宝玉的丫头,虽然王夫人有意扶袭人为宝玉姨娘,但是袭人做出这种丑事被发现,她再也没有办法留在贾府了。
2.犯错的贾宝玉,无法保护袭人的安危。有人会说贾宝玉难道不会去救袭人和自己的孩子吗?贾宝玉肯定想救,不过他自己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袭人。若是袭人怀孕被发现,又被人知道是贾宝玉的孩子。贾宝玉就要面临贾府严厉的处罚。
贾政一心督促贾宝玉读书,而宝玉竟然沉迷女色,还搞大丫头的肚子,他肯定会厌恶贾宝玉,甚至剥夺他的继承权。而王夫人与贾宝玉是一体,自己的儿子做出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王夫人没法为贾宝玉说话,甚至还会被责怪。贾母虽然宠爱贾宝玉,前提是贾宝玉自己足够守规矩;如果宝玉与袭人之间的事情被发现,贾母会支持处罚而不是维护贾宝玉。
贾府少爷与丫头私通,未婚有子,这可是足以轰动一时的丑闻。贾府不止会成为平民的笑柄,还会被其他贵族阶级嘲笑。在丑闻面前,贾宝玉要面对的可能是禁足、挨打,也可能因此失去最受宠的地位和待遇。这个时候即便他想要去救袭人和孩子,也有心无力。
3.平息这场风波,必须牺牲袭人。而贾府为了平息这件事,自然是要牺牲袭人的。贾府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类事件。比如秦可卿之死,就是因为她与贾珍爬灰之事,传出了流言。为了平息这件丑闻,秦可卿必须自尽。比如晴雯明明什么都没做,被质疑勾引贾宝玉,就被赶出了贾府。在平息这些丑闻的时候,不都是先怪罪女性狐媚勾引,以惩罚女性收尾的吗?
贾府很可能会对外宣称是贾宝玉身边的丫头勾引,怀上了孩子。甚至更狠的,会说这个丫头是与外人私通,才会怀孕,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贾宝玉的。袭人不可能会成为贾宝玉的姨娘,贾府完全可以不认她怀的孩子。
而袭人有嘴也说不清楚。最后的结局,贾府很可能会将袭人的孩子打掉,再将袭人赶出贾府。袭人不仅失去了孩子,被留下一个勾引男子的名声,离开贾府后的日子肯定更加难过。
总的来说,袭人要是与贾宝玉云雨情,怀上了孩子,最终只能被迫离开贾宝玉,连孩子都保不住。
花袭人于贾宝玉,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她对贾宝玉,既有母亲式的呵护教育,又有奴才式的体贴服侍,此外,花袭人还是贾宝玉隐秘的情爱对象。
与贾府众多丫头家生子出身不一样,袭人原是个小市民家女儿,因为家中生计艰难,袭人小小就被卖到贾府做了奴才。进入贾府后的袭人,很快认定了自己的奴才命,因为贾府不仅不是传说中的恶东家,对奴才朝打暮骂,反而宽待下人,吃穿都能和主子一般。袭人是个务实主义者,她专心投入工作,捏准贾母的喜好脾性,几年后,贾母被其“心地纯良、克尽职任”打动,将其与了贾宝玉。
跟了贾宝玉的花袭人,不再心里眼里都是贾母,转而一心都放在贾宝玉身上。袭人不仅在生活上竭尽全力服侍这位主子,甚至不惜献出了自己的身体。
在第五回,贾宝玉不过十岁左右,某日睡在秦可卿的榻上时,神游了太虚幻境,期间与一女子成亲并体验了高唐之乐。贾宝玉醒来后,袭人为其系裤带时发现他大腿处有异样。便已猜中了八九分,可在回到荣府后,袭人忙趁着周边无人,为贾宝玉更衣,过程中再次问及贾宝玉梦中之事,贾宝玉又只得回忆一番,不免情难自禁,求袭人偷试梦中之事,袭人呢?思及“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从了贾宝玉,二人偷试了一番。
袭人和贾宝玉经过此番偷试后,显然食髓知味,后面又有了无数次。因为后来不仅晴雯曾借此挖苦袭人“鬼鬼祟祟”,连贾宝玉的奶娘李奶奶都怒斥花袭人“狐媚子”、“装狐媚哄宝玉”。而在第七十七回,文中更是直言:
原来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越发自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
彼时离第五回袭人和贾宝玉偷试,已经过去了六七年之久,由此可知,在前面几年,袭人凡背人处或夜间常与贾宝玉狎昵的。
与贾宝玉偷试后,袭人处心积虑、稳扎稳打,最终通过“进言”取得王夫人信任,成为王夫人暗中提拔的宝玉姨娘,每月月钱与赵姨娘看齐。
对此,不少人曾疑惑,袭人和贾宝玉偷试,如果怀孕了,她的结局会不会有改变?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其实啊,如果细思一番,便知袭人如果怀了孕,迎接她的不是母凭子贵,而是灭顶之灾!为何?且听我们细细道来。
先是贾母不答应在和贾宝玉偷试时,袭人想的是“贾母将自己与了宝玉的”,这是什么意思呢?贾母将自己作为了宝玉的姨娘。因为在贾府一直有个规矩,就是爷们大了时,长辈会在其屋里放一两个服侍的人,以免少爷在外面走邪的。而这一两个丫头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是作为少爷的姨娘的。
可是,贾母真的有将袭人作为宝玉姨娘的想法吗?非也,外面看后来晴雯被撵后,贾母怎么和王夫人说的:
“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晴雯),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
贾母的一个“只”字,明确否定了袭人的身份,点出袭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而除了不被贾母取中为宝玉姨准娘,袭人自跟了宝玉不久,便投靠新主王夫人,背叛旧主贾母。对贾母喜爱的外孙女林黛玉更是明里暗里诋毁诽谤,连贾母心疼林黛玉身子弱不让其做针线,袭人都有所抱怨。种种行举自然被贾母看在眼里,难免厌恶。在第五十四回元宵宴上,贾母当众斥责袭人“拿大”,在王夫人解释是袭人热孝中不便前来后,贾母仍不依不饶,称:
“跟主子却讲不起这孝与不孝。若是他还跟我,难道这会子也不在这里不成?”
可有意思的是,彼时贾母屋里的鸳鸯,因为热孝被贾母放了假,而晴雯也没跟在宝玉身边,亦没被贾母问责。贾母对花袭人的反感,于斯可见一斑。
这样的贾母,如果知道花袭人和贾宝玉有了孩子,将会作出怎样的惩处?对王夫人又是如何问责?
其次是贾政不答应若说贾母身为祖母,对贾宝玉的婚姻大事没有绝对的权力也罢了。可是贾政,绝对不能容忍贾宝玉婚前就有云雨行为的。
在第七十二回,彼时的贾宝玉,已经十六七岁了,可是在赵姨娘跟贾环讨彩霞放屋里时,贾政还拒绝,其道:
“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
瞧瞧,十六七岁的贾宝玉,贾政仍觉得还小,还得等一二年再给他放“屋里人”,只因怕耽误了宝玉读书。如果贾政知道袭人在他儿子十岁那年就将其拿下,啧啧啧,那将是怎样的画面?不敢想象。
王夫人深知贾政对宝玉的期许,也因为嫡庶之争,王夫人虽然没办法强求宝玉读书讨贾政欢心,但一直在紧盯着宝玉别犯错误,因为一犯错误,就意味着贾政的天平会倾向贾环,直接影响宝玉的地位,日后的继承权益等等。所以,王夫人即便答应不辜负袭人,但提拔其为姨娘这事,仍只能暗中进行,怕宝玉知道后肆意妄为,更怕贾政知道后问责自己。而且王夫人再三说了,不开脸,不明着放,意思是袭人只需要“死劝”着宝玉,监督着宝玉的行为就好,至于云雨这种事不需要太急。
这种背景下,袭人如果怀了孕,王夫人知道了将怎么想?袭人欺骗了她不说,那贾母施的压力,贾政的问罪及对宝玉的厌恶,王夫人想想都怕。那她会怎么做呢?对儿子日夜悬心的王夫人,为了儿子可是能下得狠手的,想想金钏、晴雯、芳官等人的下场,袭人将面临什么?必然是王夫人赐下的一碗汤药,袭人服下只有尤二姐的下场。
如果袭人与宝玉云雨后真的怀孕了,袭人的命运将发生本质的变化,结局也将全然不同。
一,袭人本就是贾母安排给宝玉的通房丫头,通房丫头与主人怀孕不为越礼。
袭人最早是服侍贾母的,后来服侍湘云。贾母见袭人心地纯良,恪尽职守,就把她给了宝玉,做通房丫头。
所谓通房丫头,是晚间服侍主人的大丫头,她的卧室与主人的卧室是联通的,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性方面陪侍主人的,其实就是准妾室。与明公正道的姨娘仅一步之遥。
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
二,袭人与宝玉的性方面的关系是各方面认可的。
1、贾母把袭人给了宝玉的本身,就是认可了袭人是宝玉的人了。
2、王夫人对袭人与宝玉的这种关系也是认可的。
袭人听到了宝玉对黛玉“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的话,大惊失色,曲折地对王夫人说“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叫二爷搬出园外来就好了”,王夫人心领神会,说:
“你如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索性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点心儿,我自然不辜负你。”
王夫人的所谓“我索性就把他交给你了…我自然不辜负你”,就是许诺了要把袭人由通房丫头转为“明公正道的姨娘”。
3、黛玉对袭人与宝玉的这种关系也是认可的。
宝玉、袭人、晴雯三人拌嘴,黛玉来到怡红院:
一面说,一面拍着袭人的肩,笑道:“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
4、袭人与宝玉的这种关系其实已是当时的通例。
袭人作为宝玉的通房丫头,与平儿是贾琏的通房丫头性质一样。贾琏与平儿的云雨之事,在小说《红楼梦》里随处可见,动不动就是:
“贾琏见他(平儿)娇俏动情,便搂着求欢,被平儿夺手跑了。”
三,袭人作为通房丫头怀孕,必然是当时礼教允许的。必然会成为宝玉的妾室,即姨娘。
1、假如袭人怀孕必然会成为宝玉的妾室,即姨娘。
袭人作为宝玉的通房丫头,既然这种是当时属于正当的男女关系,那么假如怀孕和生下子女,必然也是正当的。生下来的子女,同样是主子。
比如探春、贾环就是赵姨娘的子女,迎春也是贾赦的妾室所生。
比如贾赦要强娶鸳鸯,鸳鸯宁死不从,假如鸳鸯依从了,那她就是“半个主子”,所谓“半个主子”就是妾,是姨娘。
可见假如袭人与宝玉初试云雨情怀孕了,袭人必然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宝玉的妾,成为了“花姨娘”。
不管以后宝玉何去何从,只要贾府还在,袭人都是宝玉的妾,都是姨娘身份。